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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林喻面不改色,只是放在被子上的手动了动,暴露了他的内心。
陈子轻犹豫着问:化工厂的厂长,是你爹吗?
宗林喻开口给的不是正面或侧面的回答,而是一句别的,他道:“你问过我弟了,他说不是。”
陈子轻没有否认。
“他没有欺骗你。”
宗林喻语出惊人,他失忆了。
陈子轻一下愣住。
失忆?这个可能压根就不在他的设想范围里面。
当年我跟我弟在厂外目睹了事故的惨烈,他的左腿就是在那里受的伤,之后他发了一场高烧忘了这件事,什么都不知道。”
宗林喻闷咳了几声,唇色染了层极淡的红,“你跟他
提了,就相当于打开了开关。
陈子轻抿嘴,所以宗怀棠头疼,是被他的问题刺激到了吗?
“我不提,他也会知道的。”
陈子轻说,那些鬼魂一直都在厂里。
宗林喻的语气里没有起伏:是吗?
“是的,我没见到的有一群,见到的有几个。”
陈子轻概括了自己经历的一切。
宗林喻闻言,说:“你对这件事似乎出奇的关注。”
陈子轻立即大声表态:“我心系同志们的安危,厂里的安宁!”
宗林喻的眼眸半睁半闭,很难让人确定他的目光停在哪里,他静了片刻才说:“脖子上带着辟邪的玉佛和鬼共事,辛苦你了。
陈子轻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外面的玉佛塞进去:不幸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怎么会不辛苦,你不必逞强。”
宗林喻似是不适,呼吸声更弱了,待会你出去把我弟弟叫进来,我会挑拣着告诉他一些在他承受能力以内的事,真正让他失忆的原因还请向同志保密。
陈子轻不琢磨都觉得古怪不合理,如果不想宗怀棠知道,不跟他说不就好了,那才是最安全的吧,说了却又希望他守口如瓶。
他心里不管怎么想,嘴上都只有承诺:“可以,我不会说出来的。”
陈子轻观察着宗林喻的状态,绷着神经末梢进入了正题:厂长,当年李科长向你爹汇报过厂里电路老化的事,你有印象吗?
有点印象。
宗林喻的声音像要融进雾里,不细听是捉不到的,“我爹不要的文件都让我们兄弟俩折纸飞机,其中有一张好像就是那封信,我弟弟读过。
陈子轻屏息听,还是不够清楚,他忍不住离床近点,再近点,直接站到了床边。
然后就闻到了一种……久病之人才有的气味。
容不得陈子轻多想,宗怀棠的话语就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轻而易举就扯跑了他的注意力。
“死了很多人。”
宗林喻说。
陈子轻问道:你爹他……
宗林喻明白陈子轻的意思,摇头道:“那晚不在厂里
,他是后来病逝的。”
“我爹对没有重视那封申报感到很愧疚,久而久之就聚成了心结,这也是他病逝的主要原因。”
宗林喻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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