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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昭起身,抬眼看着站在窗畔的清露夫人,些微愣神。
及至现在,林昭昭知晓裴劭非要查的动机,他心里清楚,三年后,有些问题只是暂时被隐藏而不是消失,他想彻底消灭顾虑。
可这不是好事。
这是裴劭永远不能知道的。
林昭昭给菡萏填好色,搁下笔,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她的选择是否正确,三年前,早已既定的结局,在三年后又因她的入局,而被搅乱。
皇宫,御书房。
年六十八岁的圣人,瞧着精神尚可,眉眼难掩疲态,他看着奏折,掩嘴轻咳,孙吉春连忙端上一碗药,道:“陛下,歇会儿吧。”
圣人摇摇头。
孙吉春的徒弟方胜德,从门外进来:“回禀陛下,裴都统求见。”
圣人喝下药,说:“宣。”
裴劭身着绯红蟒服,长身玉立,眉目如刀削深刻俊逸,甫一进御书房,好像一阵清风,给这绵延几百年的地方,带来新的生机。
他站定作揖,圣人刚要说平身,却又咳起来。
等圣人平息咳意,裴劭说:“陛下不若尽快另立太子,以减轻身上的重担。”
圣人六十八的高龄,废太子之后,却不另立,朝里为了此事,可是吵得不可开交,而圣人一直举棋不定。
圣人摆摆手:“你是越发大胆,是不知道上次上奏的御史,已被贬去黄州了么?”
裴劭:“臣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却不卑不亢,这股子底气,是长年累月稳操胜券,才养得出来的。
圣人说:“罢了罢了,说不过你,”
停了下,又说,“你说说,哪个人做太子好?”
这般随意,若朝中任意大臣听到,只会惶恐地跪下,不敢妄言,而圣人对裴劭,已是超越君臣的温和。
裴劭认为那四个王爷,都是废物,倒也知分寸,只说:“想必陛下心中有一杆秤。”
圣人哈哈笑了:“是了,得像裴卿这般能干,才挑得起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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