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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那些事大伙都是知道的,纪云彤从小没在父母身边长大,祖父母都已经去世,家中连个能给她做主的长辈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许母便对自家女儿说道:“她是个可怜孩子,这几年家中都没长辈能带她出来露脸,到时候你多给她介绍介绍。”
“她不可怜。”
许家大姑娘驳了一句。
许母微怔,没想到女儿会这么反驳自己。
许家大姑娘放下掀开车帘的手,转头看向面露疑惑的许母。
她敛了敛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情绪,缓声重复道:“我觉得她不可怜。”
纪云彤应当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纪云彤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总会尽力去争取。
相比之下,身在樊笼而不自知,任由别人一点点剪去自己羽翼的人才可怜。
纪云彤并不知道许家母女俩的谈话,她坐着自家马车回到府中,就听人说刘嬷嬷在等着她。
绿绮帮纪云彤解下披风,一脸促狭地笑道:“她应该是发现夫人给的钱备不齐礼单上的东西吧。”
许多好东西不提前准备好,花个十倍八倍的价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纪云彤抬手弹了绿绮额头一下,让她别在刘嬷嬷面前太幸灾乐祸。
她虽然也不喜欢这人,但对方到底是母亲面前得脸的嬷嬷,敲打敲打就得了,没必要真撕破脸。
她们母女之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
纪云彤转道去了处理外事的地方,坐下先饮了口青罗送上来的热茶暖了暖身子,才问刘嬷嬷找自己做什么。
刘嬷嬷仔细比对过这几年的礼单,知道若是不精打细算、好生筹备,夫人给的钱肯定凑不出这么漂亮的年礼。
她着急了一下午,脑子渐渐也冷静下来:她们家这位大姑娘有那么一桩贵不可言的婚事在身上,哪里瞧得上这三瓜两枣?人家根本不可能贪图家里这点东西。
也就是大姑娘离夫人远了,夫人身边又有人在挑拨,所以才走了这么一步昏棋。
母女俩本来就没什么情分可言,闹这么一出恐怕就更疏远了。
刘嬷嬷只想尽快把事情办完,好回去劝劝自家夫人。
刘嬷嬷是个知趣的人,给纪云彤说了不少好话,还说夫人其实也很挂念她云云。
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彼此都心知肚明。
纪云彤早过了祈求父母垂怜的年纪,见刘嬷嬷服了软也没有为难她,叫人领着她去取那些已经预定好的年礼。
都是些相熟的店家,不仅愿意把好东西留给她,价钱还要比外面更便宜几分。
打发走刘嬷嬷,纪云彤总算是松快下来。
这一整天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真是片刻都不得消停。
想到十五那天要去赴宴,纪云彤便与青罗她们一起挑选起当天该穿什么衣裳、配什么首饰。
她正犹豫是穿艳丽点的红衣好,还是低调点的鹅黄衣裳好,就听人说顾元奉来了。
通传的小丫鬟才刚把话传到,顾元奉已经很不把自己当外人地掀开珠帘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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