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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来把做好的早饭端到stan面前,转过脸对伊以说,“告诉过你嘴里包着食物就不要说话。”
伊以朝stan做了个鬼脸,咽下面包,一口气喝完整杯牛奶,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对他们说,“我走啦。”
说完就背着书包出了门。
“感觉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啊。”
stan看着那个背影笑。
“可不是?”
宁来说,“总也长不大的样子。”
学校的第三节课是手工课。
虽然高三时候还有这样给学生们修身养性的课着实有一丝诡异,但是因为有三个科目已经结束了考试,课表里只剩下语数外,学校一天八节课实在用不完,打着素质教育国际化的旗号自然也不好语数外科科连堂,于是就多了手工课这一类用来彰显煦商附中特色教育走在时代前列的课程。
于是高中最后一年的伊以她们,不像高考改革前的那些学生苦逼兮兮压力山大,反而优哉游哉岁月静好,她们从编花篮学到织毛衣,伊以觉得自己就算被送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也可以在沿海工厂找到一份工作活下去。
尽管金在硕曾经拿着伊以在课堂上织的一条围巾左看右看几番思量后提出疑问,“你这是织的一条丝瓜瓤吗?”
江漫织了一副手套,黑白相间,上面撒着蓝色的五角星图案,金在硕和伊以为了争夺这副手套从高三一班的教室打到学校操场,最后石头剪刀布打成平局一人一只。
手工课的老师教完教学内容就让学生们自己练习,课堂纪律并不是很严,反正教他们织毛衣的老师一看就是个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被浸泡得幸福满满的家庭主妇,自然也不会像那些专业老师似的威风凛凛杀气满满。
金在硕把伊以旁边的那个小胖子赶到了自己的座位,坐在了伊以的旁边。
“又在织丝瓜瓤?”
金在硕上来就讨打。
伊以很认真地跟着江漫的动作学,“我在让江漫教我织手套好不好?我可不愿一直都只有一只手套,冬天就要来了。”
金在硕刚想说顺带给我织一只,伊以就像能洞察人心似的转过头来朝他嘻嘻一笑,“没门。”
金在硕一边说着“你丫头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一边伸出手想去揉伊以的脑袋,快要得手时他忽然停住了,嘴角抽了抽:“伊以,又没洗头对吧?”
伊以摸了摸别在脑袋上的那只长发卡,“有那么明显么?三天而已啊。”
金在硕十分嫌弃地用两个指头拈起她的一缕头发,“就伊以你而言,戴发卡是因为没洗头,戴帽子也是因为没洗头。”
伊以把那缕头发从金在硕指间夺回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不准说出去!”
下午放学骑车经过那座竖琴般的江上大桥时,伊以听见有人叫她,回头,背着画板的叶微尘骑着车追上来,两人并行。
“你还没开学啊?”
伊以问,叶微尘如今在煦城商学院念书,开学就大二了。
“艺术系嘛,抓得又不紧。”
叶微尘骑车的时候弓着背,蝴蝶骨在黑色的t恤下突出好看的形状。
“到商学院念艺术的全世界也就你一个了吧。”
“瞎说,我们高中班有个女生,毕业后到南航念日语,有魄力吧?”
叶微尘对经济生意什么的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从小就爱画画,漫画油画水彩画什么都画,中国画西方画样样都学,他说全通的好处是高可以成为艺术大师死后遗作被挂在卢浮宫里供后人瞻仰,低可以开个画画培训班一个小时两百块起码不会饿死自己。
叶微尘的老爸叶泓正对儿子的梦想嗤之以鼻,按照叶老爹的设想,叶微尘先是在煦商学经济念完本科,然后到自家的公司微格练手两年,再给送去哈佛的商学院深造两年。
叶泓正读书并不多,不像他的其他三个兄弟,经济政治艺术什么都能说得上两嘴,以前盛荣还在林君则还没走的时候,他们四兄弟被老师王朝歌带着参观老先生的私人收藏,另三个看着一幅破画就可以滔滔不绝说上三个小时,从时代背景讲到艺术手法再说到主旨意义,叶泓正就在那儿干杵着,插不进话,摸着自己手上的老茧,挨着时光。
最终老师王朝歌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阿正你出去端几杯水进来给我们喝,叶泓正如蒙大赦脚下生风跑出老师的私人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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