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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宫人们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好,便出去了。
李钺把祝青臣剥干净,然后握着他的脚踝,让他的双脚浸在温水中。
他拿起巾子,在另一盆温水里洗了两遍,然后拧干,小心翼翼地帮祝青臣擦拭。
先是脸,然后是脖子,最后是手臂和腿。
李钺在西北长大,他知道,冻伤之后,不能马上用热水烫水,否则烫化了肉,骨肉分离,痛不欲生。
倘若是他自己冻伤,他随便去雪地里挖两盆雪,搓一搓手脚就完了。
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怕这些。
偏偏是祝卿卿。
偏偏是他。
怎么能是他?
李钺红着眼睛,用温水帮祝青臣擦了两遍身子,然后拿起宫人送进来的干净衣裳,给祝青臣换上。
做完这些事情,李钺便把祝青臣抱起来,放到床榻上。
李钺拽过床上被褥,轻轻盖在祝青臣身上。
宫人们拿进来一堆锦被绒毯,李钺也全都搬过来,大被子给祝青臣盖上,小一些的就叠起来,堆在床头床尾。
等到李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用被子毯子给祝青臣搭了个窝。
一个暖和的窝,一丝风都漏不进去的堡垒。
祝青臣被包围着,躺在中间,只露出一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小脸。
李钺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的脸颊。
像梦一样。
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李钺忽然想起什么,赶忙缩回手。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裳。
他的衣裳也湿了,他的手也冷得很。
他不能碰祝卿卿。
李钺后退半步,迅速脱掉自己身上湿透的衣裳,随手抓了一套玄色中衣给自己套上。
他扭过头,拉开殿门:“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几个太医就提着药箱,候在殿外。
听见陛下传召,才连忙上前。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