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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们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招数。”
沈怜雪的声音微微发起抖来。
“她们,她们选了一个寒风呼啸的傍晚,对我说要给我母亲送寒衣,家中没有闲散人手,让我去白纸坊取香烛元宝,回来好给我母亲供奉。”
沈怜雪的声音,被渐渐刮起的寒风吹得七零八碎。
孙九娘往前靠了靠,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沈怜雪的声音破碎而颤抖,却没有任何泪意,她仿佛只是对那段过去恐惧,不愿意再度回忆。
沈怜雪道:“我当时几乎不出沈家,不知道每一家户都是如何做营生,也不知道白纸坊的铺面是什么样子,我只寻了那家名叫元宝斋的铺子进去,然后就被人迷晕过去。”
“再醒来时……”
沈怜雪的声音破碎不堪,“再醒来时就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炙热在我身上流窜,我什么都看不见,意识模糊,难受至极,然后……”
“然后就是另一个靠近的身体。”
沈怜雪终于把这些都说出口,她哽咽了几声,却最终把那些旧日的情绪都咽了回去。
她告诉孙九娘,并非想要博得同情,也不是在祈求怜悯,她只是不想让孙九娘误会团团的由来,对团团有偏见。
“雪妹子,”
孙九娘的声音也带着颤抖,“别说了。”
“没事的,”
沈怜雪喃喃自语,“大姐,没事的,都过去了,过去好多年了。”
沈怜雪轻声道:“如果今日柳四娘不重提,我几乎都要忘了的。”
那怎么可能忘记?孙九娘哽咽一下,却不叫自己发出一星半点声音,她努力咽下喉咙里的苦涩,使劲眨着眼睛,不让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沈怜雪不需要迟来的怜悯,她甚至不需要沈家的道歉,已经发生的悲剧,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弥补。
一千一万句道歉,都不足以平息她所受的苦。
沈怜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怕那些高大的男人,看到他们,就忍不住出汗发抖。”
孙九娘终于开口:“人之常情,大抵如此。”
沈怜雪轻声笑了。
她道:“是我先醒来的,身边那个人……整个人昏睡在被子里,呼吸都是微弱的,似乎要死了。
我当时很慌张,不敢看他的脸,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我慌慌张张穿好衣服就跑了出来,就在漆黑的深夜里回了家。”
“我那样破败仓皇地回家,沈家没有任何人疑惑,她们似乎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伺候我的丫鬟也只是沉默地打来洗澡水,然后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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