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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茹挑着偏僻的地儿走,只她大着肚子,也走不快,又整日没进食水,饿得她手脚发软,在山石旁歇脚。
歇了回。
忽而听一丫头喊:“你是谁?在这儿作甚?”
晏茹回身望去,只见众婆子小厮抬着各色箱笼匆匆往外走,几个丫头婆子远远地簇拥着个人来。
晏茹的料想是府上二奶奶,又想起彩云所说的一番话,脑子空空的,手忙将包袱掩了。
李婠见这大着肚子的人也十分意外,她总觉有几分面熟,又想不起人来。
一旁的丫头又问了遍,晏茹道:“我是二爷的姨娘。”
李婠愣在当地,问:“肚里的是?”
晏茹道:“自是二爷的儿子。”
李婠忽而想起这人,问:“什么日子有的?”
晏茹说了个日子,回:“莫约是那日子有的。”
李婠一听,一时只觉分外可笑,她抑制不住地笑起来,眼中含泪,拍手道:“瞒得好、瞒得好、不愧是你陈子兴、不愧是陈家——”
说罢走了。
晏茹见她脸上似悲似怒,状若癫狂,忙退到山石后缩头缩脑地看了半响,心内说:不若混在他们中间出府,只又怕被人识破,正犹豫间,人已走了。
忽而远远地又听见有人叫她,晏茹认出是那两个背着她嚼舌根的丫头来寻,慌忙跑开,半响后,东西南北都听着不少人声。
晏茹去无可去,心说:这胎儿不能留了。
于是爬到山石上,眼一闭就跳了下去。
待丫头找着她时,只见血哗哗地从两腿间流出,晏茹倒地上不醒人事。
那丫头吓得三魂去了七魄,一面哭,一面扶着人叫大夫。
晏茹只觉腹内如刀绞,疼得她生死不知,面色惨白,道:“肚子、好疼——”
这面贺妇人听李婠砸了老太太佛堂,匆匆去看视,伺候汤药。
还不待歇脚,又有彩云急匆匆进屋来道:“不好了,晏姨娘中途遇见二奶奶,孩子没了。”
贺夫人闻言一惊,手一个不稳,将药碗摔了一地,恨道:“这个孽障——真要绝了我陈家血脉不成——”
老太太被这声响惊醒,眼睛半闭,问:“孩子?什么孩子——”
贺夫人哭道:“老祖宗,茹姐儿怀的孩子没了。”
老太太猛地抓住贺夫人手臂,大张着眼,问:“你、说什么?”
彩云道:“晏姨娘半道遇着二奶奶,不知怎地,孩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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