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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也别想着如先前明哲保身、予取予求,没了钱财,想一想咱们来钱唐路上见着的路倒、河上的伏尸,想一想何家是什么下场。”
祠堂里已有人面如土色,但更有人还抱着侥幸。
“咱们阮家待法王一向恭顺,你说的,不过是一面之词。”
阮十三没再讥讽。
“是真是假。”
他站在神台前的光晕里,仿佛中,他才是此间的主事人。
“试一试便知。”
……
过后几天,阮家内外平静,只多了几桩闲散杂事。
先是阮老大偷养的外室被老妻发现,家里倒了葡萄架子,无奈只好遣散娇娥,发卖金屋。
奇怪的是,钱唐明明宅院紧俏,他数度降价,竟无人问津。
再是阮老二静极思动,打算把粮行的股本置换成现银,溯流而上,去夷陵贩茶。
钱唐江海交汇,帆樯如云,他却愣找不着合适的货船。
又是阮三娘因膝下无子,打算将家产投献给寺庙,换取将来能在寺中安度晚年。
最初,和尚喜不自胜,一口答应。
可没两天,便换了口风,说阮三娘尘缘未尽云云。
……
阮太公生前老树逢春,新娶了一房小妾。
那小娘子脸儿娇俏、腰肢柔软,老太公活着时爱不释手,死后也时时回魂与她再续鱼水之情。
起初,小娘子是忐忑的,抛开人尸之别,单讲传言里男人死后,血液淤积那活儿不散,又冷又硬似个铁棒。
硬铁搅进肉软,可叫人如何消受?
好在回魂了几趟,她的忐忑便落下了,鼓捣没几下,便软趴趴,跟活着时没甚不同。
这夜,老太公又回来耕耘,小娘子“嗯嗯啊啊”
配合着,演唱了一阵,忽的瞧着外头,花容失色。
老太公察觉了异样,兴致大减,怏怏随之望去,顿时火冒三丈。
但见房门半开,门缝里簇着好多双眼睛。
“狗曰的!
乃公的墙脚也敢乱听?!”
他气冲冲跳下床榻,踹开房门,正要大骂。
却见着阮家各房阴恻恻聚在门外,神情里全无平日所见的恭敬。
语气临时变软。
“你们……”
话未尽。
一个年轻汉子大步上来,高高扬起手中裹着黄纸的哨棍,二话不说,劈头把他砸回门里。
其余阮家人也噤声不语,取出藏在身后的家伙,跟着一拥而入。
……
祠堂里灯烛昏黄。
阮家人分列站在自个儿的位置上,冷风渗进来摇动灯芯烛火,灯光烛影便在各人脸上明灭游移。
他们一声不吭,沉默得仿佛台上先人的牌位,静静对着祠堂中间一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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