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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林肃的皂靴踩在被雨水洗刷了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沉稳的踢踏声,他淡淡道:“母亲毕竟姓曹,此番的事情又与她‘无关’,顶多有个御下不严的责任罢了,若无凭无据的围了她,只怕到时曹家反要上门兴师问罪。”
曹榭道:“可若审了曲妈妈,证据和证人也就都有了。”
郁林肃笑,有些讽刺:“还记得子晋的事吗?她继母害死他媳妇的时候,他不也是千辛万苦找到了他继母身边的丫头作证,可最后又如何?那丫头死了,反而落了个诬陷主母的罪名,家中亲人也跟着落了罪。
我与他何其相似,便是如今我已成了人人敬畏的锦衣卫,但曹相,树大根深,又何惧甚么锦衣卫。”
“因而便是曲妈妈为了她弟弟敢说些甚么,到时便是我放过了她,你以为曹家会放过她?再者,你以为父亲会为了一个下人的‘诬告’便对母亲做什么?若抱了这些希望,那注定是要失望的。”
“那您……为何要扣下曲妈妈?”
一阵冷风夹杂着湿冷的雨水吹过,拂过他面颊时叫他的唇色也跟着白了一层,眸中染上冷冷寒星,他却不惧这些风雨,眼睛眨也未眨,淡淡道:“一来,她毕竟是母亲身边的第一人,除去她便等于斩了母亲一臂膀,二么……”
他笑了笑:“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郁林肃到临安侯的书房时,曹氏已经到了。
临安侯好似又瘦了些,脸颊凹陷,颧骨凸出,眉眼愈发冷沉,随意披着身鸦青色的纻丝暗云纹直身,衬得他身形瘦削如铁。
曹氏低眉顺眼的坐在下手,神色平静。
郁林肃行了礼,临安侯打量他两眼,皱眉道:“你脸色怎如此差?”
郁林肃笑了笑:“父亲不用担心,不过是方才过来吹了几阵冷风罢了。”
“既然没事,那就坐下说罢。”
“是。”
说着在曹氏对面斜下手坐下。
临安侯道:“你母亲已经把之前的事都告诉我了,叫你来,便是想问问你到底想怎么办?柳氏可醒了?茵儿的毒你又何时去解?”
说罢便忍不住生气:“一家人难免磕磕碰碰,但你怎么能在那么小的孩子身上下毒呢,她可是你的亲侄女!”
郁林肃讶然:“谁说真茵是中毒了?”
“你什么意思?真茵不是中毒?那为何她的症状和你媳妇儿的一模一样?”
临安侯疑惑,曹氏则抬头朝他看来,脸色隐隐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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