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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都不看一眼的!”
重心不稳,徐砚白身体毫无防备地朝前方摔去,眼见就要撞在道边陪母亲看热闹的男童身上。
分秒刹那间,始终全无反应的男生仿佛从梦中惊醒,猛的用右手撑地、身体摔向另一侧,双腿咚的直直跪地。
看清徐砚白右手掌狠狠扎进满是碎石与碎玻璃渣的水泥地面、模糊镜头都难挡血色时,苗荼心脏骤停,几秒内连呼吸都无能。
视频最后,只剩下双膝跪地的徐砚白再一次深深弯腰,像他平日无数次爱怜地抱起煤球那样,小心翼翼将血肉模糊的小狗抱在怀里,纯白色的外套沾满血迹。
画面模糊、耳边无声,苗荼偏偏却听见了,徐砚白那一声极其微弱的“对不起。”
“......”
甚至忘记关闭网页,她慌张错乱地切断电源,却因为右手颤抖的太厉害、怎么也摁不下关机键。
想用左手扼住右手腕阻止,却发现左手竟然也如筛糠一般。
究竟有谁能告诉她,像徐砚白这样的人,宁可摔倒划伤自己的手、也不舍得撞到路旁未曾谋面的陌生孩子,究竟说了多么罪该万死的话,才咎由自取地理应承受这一切?
电脑屏幕彻底暗下去,映出屏幕上陈亦扬的脸,不知道他已经站了多久。
苗荼不是会哭的孩子,只是在转身那刹红了眼眶,仰头,用嘴无声喊到:
【哥。
】
陈亦扬没问她怎么会来、都猜到什么、又为什么红着眼睛,只是很轻地摸了摸她脑袋,低声:“辛苦了。”
苗荼同样没问男生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的网页视频看到多少;兄妹俩在这间不算宽敞的房间里,相互沉默着。
当她的手终于不再打颤,苗荼僵硬抬起手臂:【你那天打人,是不是因为他的事?】
“那个人曾经是他的同学,”
陈亦扬抬手,不算温柔地将苗荼耳边凌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反问,
“你白天讨厌的那个人,是说他坏话了么。”
苗荼紧紧抿唇,半晌点头承认:【她让我告诉你,离他远一点。
】
陈亦扬露出了然神色,脸上讽刺毫不掩饰,拍拍苗荼肩膀要带她走:
“时间很晚了,再打扰李叔不合适,我们先回家——”
话音未落,苗荼却猛地抓住他衣袖,喉间干涩生痛,在陈亦扬疑惑的眼神中,问出她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所以,徐砚白那天到底说什么了?】
在她央求的目光中,陈亦扬只是垂眼遮去眼底情绪,语速突然变得很慢:
“那天打架以后,我问过那个人同样的问题。”
时间在这一刻冻结、分秒被无限期拉长,在苗荼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时,陈亦扬终于开口。
“他说,‘人死不能复生,记住这些有什么意义?’”
男生说完又是一阵沉默,最终极尽讥讽地扯出一个笑容,凸出的喉结上下艰难滚动:
“‘——况且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也从来没有人真正在乎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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