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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熙莞尔:“求之不得。”
含章亦一笑,两人挥手告别。
乌框白壁的马车很是轻巧便捷,原是为那些在烟花之地来往的贵家子弟备下的,里头装饰倒也颇为华丽,含章随意靠在车壁上,暗暗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小六鬼鬼祟祟凑过来,低声神秘道:“小姐,你猜我刚刚拿了件什么?”
含章酒劲上涌脾气更大,没好气地挥手,闭眼沉思:“不想猜。”
小六却手一挥,一样泛着彩光的事物砸过来,含章眼也没睁,伸手一把抄了,小小一个东西,触手细微凹凸不平,又有些坚硬,她睁眼一看,却是一个绣着两朵并蒂粉白蔷薇花的浅蓝色宫样荷包,十分精致,却分明是男子所用。
含章眼光一沉,瞪向小六:“你又偷东西了?!”
小六理直气壮道:“人家轻薄了你,咱们当然要讨点利息回来,要不然多不划算。”
含章这才反应过来这只猴子偷了谁的东西,顿时头痛不已,悻悻道:“什么轻薄?别人说我闺阁娇态你不是还笑得打跌么?这会儿拿我做借口就叫轻薄了?你最好祈祷没偷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不然只能把你送回胡杨避祸了。”
说着伸手掏出里头的物件,却不是别的,只是七八个小金银锞子,各种式样都有。
小六得意洋洋道:“我可是胡杨,却被她脸色吓了一跳,好在他们一向用气声说话惯了,此刻纵然惊惶,声调也不高,不会引人注意。
含章已经支起身子,全身紧绷,脸上微酡红的酒意已经全无,面白如纸,额头渗出细细的汗,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手上紧捏的一个葵花式样的金锞子,似有无限恨意。
前方路
这几枚锞子比寻常人家拿来给小孩子玩耍的要大许多,分量很足,完全可以当成小金锭使用,而且因为造型雅致,并无寻常人因金银元宝而联想起的铜臭财迷之意。
小六看不出不妥,却着实被含章的样子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道:“小……姐……”
含章手一动将那小金葵花锞子攥紧在手心,闭眼深吸一口气,气声的语调尽量维持平缓:“我想见傅老侯爷一面,你帮我去通传给……”
她蓦然睁开眼,眸中满是惊疑不定,似乎有些烦乱,“算了,不用了——这个,”
含章屈指一弹,那枚金葵花便弹进小六怀里,他手一拢接住,“形状这样精巧,工艺必定极好,寻常金铺定然造不出来,你悄悄去街面上看看大金铺里的有没有类似的东西,看这种金锞子是哪里所造,都给了哪些人。”
小六肃然应道:“是!”
对于含章这种突如其来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命令,他向来答应得快,从无二话。
虽然含章信得过他的能耐,但如今身在玉京,这里不是地广人稀的胡杨,稍有风吹草动都容易被人知晓,只得慎之又慎。
她想了想,抽出一条素绢将那几个金银锞子都包起来给小六:“这些也拿着以防有用。”
顿了一下,又叮嘱道,“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谨慎。”
额外嘱咐的话自家小姐很少说,每每说起都颇有些凶险,小六心头一惊,肃然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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