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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屏幕的表情很冷漠,偶尔微微蹙眉,像是在思考。
文档里的光标一直移动,整个过程很流畅,约莫一个多小时之后,他完成了一篇大约四五千字的草稿。
“可以啊叶老师。”
谢霜辰惊叹,“您这速度可以去写网文了,这一天得更新多少字?”
“累死我算了。”
叶菱说,“就是想明白了要写什么,剩下的就是纯打字的功夫了。”
谢霜辰靠近了一点,趴在电脑前:“我看看。”
两个人对好稿子之后没有着急发,时间当不当正不正的,不挑个良辰吉日总觉得亏得慌。
于是合计了半天之后,他们决定周五晚上见,因为那天是清明节。
周五一大早,谢霜辰就带着叶菱去扫墓,谢欢不在北京,嘱托谢霜辰代去。
若是换做当初师兄弟几人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有人叨叨谢欢,又不是国务院总理,哪儿那么多事儿天南海北的忙?老爷子就这么一个丫头,生前不孝敬,死后都不来上坟。
可是谢霜辰不在乎这些,他觉得这些身后事其实都是虚的,一天上八百回坟也不如生前多打几回电话。
这种仪式更多的是活着的人去寄托自己的追思,寻求一些心灵的慰藉罢了。
“师父,您老人家在那边呆的怎么样呀?”
谢霜辰把花摆放好,蹲在墓碑前就开始侃大山,“虽然我知道您是一位老党员,是一位无产阶级斗士,不相信什么死后的因果轮回。
咱爷俩儿当年就爱互相耍贫嘴,现在好了,您没法儿还嘴了,就光听我一个人说吧。
我给您来个贯口怎么样?”
他嘴里开始念叨《八扇屏》,随便掐了一段儿就来,声音不大,仿佛在跟人窃窃私语一般,口齿清晰字句流畅。
打小就学的东西,一辈子都不会忘,也一辈子不会错。
“到后来,湖北韩龙进来他妹韩素梅,太祖酒醉桃花宫,带酒斩三弟,醒酒免去苗先生。
广义去后,太祖后悔,说出:可惜我那先生,他乃洒金桥旁卖卦之一江湖人也。”
谢霜辰一口气说到了底,却没有问出最后那一句提问,而是对着谢方弼的照片说,“师父,人在江湖,是不是真的身不由己啊?”
谢方弼不会回答他。
他只是自言自语地说:“您走得倒是挺轻省的,留下一堆烂摊子等着我和叶老师处理呢。
哦对了,跟您汇报个事儿,叶老师现在是您徒弟了。”
他扭头把叶菱拉过来,“叫声师父。”
“师父。”
叶菱应声,顿了顿,小声问谢霜辰,“用磕头么?”
“不用,打个招呼就行了。”
谢霜辰笑了笑,感慨说,“师父啊,我觉得您当初就是喜欢叶老师的,只不过碍于那几个师哥和外界同行的压力没办法收叶老师。
没法儿啊,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忽然就成了大前辈,换谁谁能乐意?您看我现在就被针对了吧,不是别人,还是我亲二师哥。
虽然这事儿我自己做的也不是特别地道,但是要不是他欺负我欺负的那么厉害,我能这样儿么?”
谢霜辰表面上各打五十大板,实际上过错都往杨霜林身上推:“您了解我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我猜您把衣钵传给我,多少也有点赌博的成分在里面。
我觉得您挺朋克的,牛逼,我争取不让您押错宝。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特别争强好胜的人,但是我没办法,师哥们不给我活路,我得吃饭啊。
咏评社被我重新开起来了,一开始生意挺惨淡的,外加师哥挤兑。
要不是叶老师在我身边支持,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跟叶老师在一起了,不光搭伴儿说相声,还在一起生活,一个房檐儿下住着,一个碗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偶尔做点不可描述的事情……”
“你怎么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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