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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宋挚围紧了大衣,算着老太太下课的点,准时去找。
还是这栋办公楼,还是咯吱作响的木地板,旧地重游,来前宋挚还以为自己要有点情绪,真来了倒没那么多想法,大半个月过去,什么痕迹都淡了。
宋挚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已经给老太太找好了理由,就说是病了,回头找找关系,补个请假条。
推开门,里面一如既往地温暖。
宋挚走进去,办公室里静得出奇,左右望一圈,他没见到老太太,只看见程廷芳,他一个人坐在茶几边,自己和自己下棋。
宋挚脚下一顿,转身就要走。
大半个月过去,痕迹消退,内伤犹在。
“跑什么?我不是你导师了?”
程廷芳的声音响起来,有几分懒洋洋的劲儿。
宋挚转过身,程廷芳站起来,伸手拿了一旁的水壶,给自己倒了茶。
“一直说要请你喝茶,也没找着时候。”
程廷芳转过眼来,“就今天吧,你赏个脸?”
宋挚说:“不是赵老师找我吗?”
程廷芳笑起来:“不这么找你,你能来?”
宋挚站在原地,没走,但也没往他面前坐。
程廷芳说:“坐下,我也不光是找你喝茶,你逃课是真,逃了多少要不要我给你数数?”
话音里有点威胁的意思,宋挚反倒放心了,这才是程廷芳该有的样子。
宋挚走到茶几旁坐下,看他面前的棋,白子黑子相持不下,是一副困局。
程廷芳给他倒茶,茶叶根根直竖,像是猴魁。
“赵老师心慈手软,难得生气,昨天就在我桌边,发了好大一通火。”
程廷芳放下水壶,看着他,“我劝住了。”
宋挚说:“那我谢谢您老人家。”
程廷芳说:“不用,你是我最后一届学生,你毕不了业,我脸上也不好看。”
宋挚抬了抬眼,正对上程廷芳。
“看来你已经听说了,”
程廷芳往后靠进椅子里,“我要调走了。”
宋挚说:“是文化口?”
程廷芳点头,“你家里指着你出人头地,我家里也一样。”
宋挚说:“那挺好。”
敷衍的一句话,程廷芳也不在意,继续说:“这课你不能再逃了,不想看见我也要忍着,一次两次我可以遮掩,三次四次其他人也要有意见的。”
宋挚垂下眼,点点头。
“喝吧,这不是酒。”
程廷芳示意茶,宋挚就拿起来碰一碰嘴唇,也没喝多少,好像真喝了,就要再着了程廷芳的道。
程廷芳还给看笑了,他站起来,从办公桌抽屉拿了个小盒,递到宋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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