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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太小,有乳果吃有熟悉的阿姆抱着他,吃完乳果笑容大大的,压根儿没意识到阿爹不在。
而陆谷管孩子忙起来,就再顾不上去想沈玄青。
*
秋阳高照,今天好容易趁着灵哥儿睡下,沈雁在老家做针线,陆谷得空出来转转,到大宅子这边看看禽畜,顺道和昭儿玩。
他抱着胖乎乎的昭儿到后院羊羔,笑着问昭儿:“羊羔在哪儿?”
昭儿伸出一根手指去指羊圈里的小羊,除了四只蹄子是黑的,身上羊毛干净又白软的羊羔听不懂人在说什么,但只要人站在外边说话,就抬头看过来,每每人声落下后,它就“咩”
叫一两声,有长有短,像是答话一样,羊圈当初盖得大,它有时见人靠近还会跑过来,远比大羊欢快。
小羊咩咩叫固然可爱,但陆谷笑意满满,在等昭儿学小羊。
“咩。”
果然,胖乎乎的娃娃听到羊羔叫了之后,奶声奶气学着叫了一声。
“哎呀,我们昭儿真聪明。”
陆谷被逗得笑眯眯,越看昭儿越欢喜,抱起孩子在肉乎乎的脸蛋上亲了好几口。
卫兰香到外面放牛放鸭子去了,今日太阳不错,尚未到深秋初冬,还有稀疏草木没有凋零。
陆谷抱着孩子看完小羊,又到猪圈那边转,昭儿只有一岁多,但那股聪明劲可不小,这两天还在学猪叫哼哼呢,学的还挺像。
他眉眼弯弯,逗弄玩耍好一番后,才抱着昭儿往前面走。
前头空场地里,纪秋月拿了木叉在翻晾晒的干草,这是今天上午冬哥儿和他公婆割回来的一车,刚才陆谷过来时还碰见冬哥儿,说了两句闲话,何志近来在码头上下苦力,扛木头去了,只他们三个在家。
这会子旧板车不在,是冬哥儿他们三人又拉出去割草了,秋时野草渐渐枯萎,没那么多了,趁着还有多挣几文钱,等过几天彻底没了草割,把最后一笔工钱一结,冬时再不用雇他们。
纪秋月翻着草说道:“这几天太阳好,等下回去我把昭儿去岁的冬衣翻出来洗洗,他小哥俩一前一后生的刚是时候,那衣裳才穿了多久,新着呢,给灵哥儿穿正好,多两件换洗的。”
对乡下人来说,才穿一两年的衣裳,可不就是新的。
“行。”
陆谷抱着孩子在旁边,昭儿人小,但胖乎乎的,抱久了挺沉,他常常抱小灵均,两个月出头的奶娃娃自然比不上昭儿的分量,于是换了个姿势抱。
沈尧青在前头劈柴,等纪秋月翻好干草后,他才把昭儿递过去,笑道:“阿嫂换换手。”
儿子沉甸甸的,纪秋月哪里不知道,笑得见牙不见眼,乐不可支接过昭儿,说道:“你这会儿回去?我跟你一起。”
陆谷放心不下灵均,虽有沈雁看着,但万一醒来他不在,沈雁很可能哄不下,还是早早回去为好。
小黄跟着他俩跑回老家,它和黄儿都有一岁了,早已不是原来的狗崽崽,体型瞧上去已是大狗,因从小吃得好,时常能吃肉啃骨头,长得比村里别的黄狗要大一点,看家护院很是忠心耿耿。
还没到家呢,陆谷没听见孩子哭,就放了心,一进院门看见沈雁坐在院里边晒太阳。
小黄摇着尾巴绕她转了两圈,听见脚步声她咬断绣线,抬头一看,笑着说:“我方才去看了,还没醒呢,睡得正香。”
话虽这么说,陆谷还是进房看了眼,这才和纪秋月开箱子找昭儿去年的冬衣。
这会子没别的事做,既然要洗衣裳,再小半个月就初冬,干脆把全家的厚冬衣都翻出来,他们三个人呢,一齐动手肯定更快,趁着这几天洗好晒干,到穿得时候就干干净净的。
陆谷在厨房烧水,天冷了,到河边去捣衣实在渗手,沈雁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沾太多凉水不好。
一大锅水刚烧开,房里小灵均醒了直哭,他只好去抱孩子,纪秋月和沈雁舀水要洗衣裳了,他顺道把昭儿抱进去让坐在床上玩。
在家的日子没什么大波澜,两个孩子有时候一起哭起来还哄不好,叫全家人都头疼,但还是欢喜乐呵的时候多,就是有时候碰见周云芝,瞧见她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模样,连卫兰香都懒得搭理。
上回周云芝在纪秋月面前挑三拨四,她没多计较,但和村里妇人夫郎闲聊的时候,直接说了出去,周云芝没皮没脸撺掇别人离心,她自然也能说,叫别人都知道周云芝没安好心。
周云芝和沈顺德两口子嫌贫爱富的性子村里少有人不知道,当初沈家二房落魄,在路上碰见沈家大房,卫兰香当着村里人面跟人家说笑,那两口子眼睛都不带看人的,更别说搭理二房家,她一说周云芝嘴碎嚼舌根,盼着别人家不好,别人一听自然是信的。
清溪村就这么大点,嚼个舌头说一些风言风语还是厉害的,起码周云芝安分了一段时日,又许是上回和纪秋月弄得不快,就不再上二房家去。
她不来搅弄是非,沈家二房巴不得,如此正好呢,也省得生出事端来。
日子大体是顺顺当当的,乡下的平头百姓,哪里会有那么多诡谲翻波,不过都是小门小户的杂事琐碎。
雨点滴答,山林草木枯萎,一地残缺落叶,下起雨连天幕都似变得昏黄。
沈玄青上山已过十天,知道他打狐狸会待得久,陆谷还是免不了担忧,没事了就上院门口张望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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