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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荆璞握紧了大氅。
“当年他跟着魏天啸从蓟州启丰乡造反,起初魏天啸手下的兵都是些流氓混混,说白了就是军痞。
燕鸿屡出奇谋击退了殷兵,还整肃了启丰军的军纪,让那些军痞没拿百姓的一分一毫,收服了不少民心倒戈向启。
后来到邺京定都,那时候邺京的势力盘根错节,可他就是有手段将那些世家的底子挖得一干二净。
世家常年来在仕途与商路上垄断,平民百姓因此也多是拍手称快的。
再后来的事你也也知道,燕鸿提拔了众多有能力有品行的寒门子弟。
譬如邵明龙如今是堂堂兵部尚书,统领天策逐鹿十几万兵马,可十年前他也不过是个武馆的跑堂,连个媳妇都讨不起——”
燕鸿在世人眼中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但名声赫赫,受不少人爱戴。
只因他打压世家,收拢的是寒士与贫农之心,谋的是天下安定。
魏绎也一贯如此认为。
他与燕鸿斗,从来只是为自身皇权而斗,若一日他斗败了,想着有燕鸿把持朝政,大启也不至于衰颓。
他望着枯叶旁的密云,咬牙冷声:“可谁想得到呢,像燕鸿这样的官,竟也有一日会枉顾苍生,而且是两个州的人命!”
枝丫上飞走了几只惊鹊,林荆璞静望着那片羽毛落下,说:“大启朝堂上若有人能与燕鸿平分秋色,他或还能做个良臣。”
魏绎的神色不明:“朕知他是个不忠君的权臣,可也一直当他是个爱民如子的良臣。”
林荆璞顿了顿,音色清冽:“燕鸿少年时就有报国之志,奈何仕途坎壈,多次科考不中,被世家子弟排挤于外。
我信他是有心开辟一番天地,让天下寒士扬名立万。
可权势耽人,在野之士常讽身居高位者利欲熏心,可多半是他们不曾尝过呼风唤雨的滋味。
燕鸿这一生大起大落,他已在这浊世中活过了半百,改了初心,也尚未可知。”
天亮了一截,风停了,细碎的雨还在纷扰人心。
魏绎眉心的褶子渐平,发觉自己的手已被冻僵了,便将大掌毫不客气地探进了林荆璞的后颈衣领中取暖。
林荆璞抿唇耐着那阵冰凉,上身不由缩了半截。
魏绎的手渐渐暖了,没舍得拿出来,贴着他后背的肌肤愈发放肆,这是他眼下唯一抽得出心思玩的乐子。
“没空闹了,魏绎,”
林荆璞拧着眉头要躲,呵出的热气升腾化烟,“别闹了……”
“朕知道,就一会儿。”
魏绎敷衍应着,听他这一声声催促,便越想在这关头争分夺秒。
林荆璞指尖泛白,他要站不住了。
魏绎偏在这时候及时收住,狠狠吃了他一口,便草草完事。
两人若无其事地进了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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