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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锦之盯着他,唇角的笑意渐深,“我并无十足的把握,只是你的反应,给了我最终答案。”
葛衍见此事已是辩无可辩,抿了抿唇,懊恼之后,便是状似心死地叹了口气,“许少卿心细于发,老朽无话可说。
冒充朝廷官员,当徒一年半。
但请许少卿放老朽回家,待安顿好家中事宜后,再回来领罚。”
许锦之只望着他笑,并不言语。
葛衍心中发毛,语气有些急躁:“法外也有人情,难道许少卿连这点小事也不允准吗?”
许锦之这才幽幽开口:“你无妻无儿,家中有何事需要安顿?如果你指的是于家,于县令替你管得不错,你不必操心。”
葛衍噎住,一时无言。
许锦之却并不放过他:“我看,你不是急着回去安顿,而是急着出去给于县令通风报信吧?”
葛衍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许锦之压低声音道:“值得吗?为了这样一个主子?”
“什么?”
葛衍没反应过来。
“你有想过于县令为何要玩这出把戏吗?”
许锦之语气讽刺道,“把戏被识破,你冒充朝廷官员,你顶罪。
把戏没被识破,东方县尉顶罪。
他呢,冒充管家,天天跟在我们身边,监视我们。
若有不对,他可以立刻逃走。”
“我是自愿的。”
葛衍神情复杂,“我家里穷,打小就被买走,给郎君做书童。
郎君家道中落,家产尽数变卖,只剩下我一直跟着他。
后来,郎君中了进士,成了县令,我就来给他当管家。
表面上,我们是主仆,但其实,我是他最信任的人。”
“于县令中进士时,也年纪不小了吧,你更是老了,难为你跟着他跋山涉水来赴任。”
许锦之忽然道。
“你懂什么?”
葛衍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后又目光深邃,仿佛沉入很久前的回忆里,“我从小就没有家,给县令做书童、做管家的这些年里,我才有了一个家。
县令教我读书识字,哪怕在困苦中时,有一口饼吃,也分我一半。
这样的情谊,别说顶罪,就是要我给他换命,我也甘愿。”
“于你来说,于县令是个好人,这份情谊也确实动人。
但是对于河阳县饿死的百姓来说,他是个该被千刀万剐的贪官,你的这份情谊,是助纣为虐。”
许锦之语气加重道。
“那又如何?”
葛衍脖子微微前倾,眼神中满是对抗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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