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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他真正站定在殿门口时,众人才恍然回神,知他一个镇抚使是穿不得飞鱼服的,只是穿着一身简单的宝蓝暗纹曳撒。
颜色极正的浓重蓝色,穿在他身上,好像带着夺目的光彩。
他面容谨肃,在门口停了一停,视线在殿中诸人面上一荡,方提步入殿。
每一步都仍走得铿锵有力,行入殿中一段距离,复又一驻足,拱手一揖:“臣楚宣,拜见陛下。”
这声音却让席兰薇一滞。
有些熟悉、很是熟悉,熟悉得让她浑身一冷,却又很快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这声音,实在跟那刺客……太像了。
那在黑暗中一次次传入她耳中的声音,让她那时心慌又心安,如今在一片光明中再度听见,好像反倒心慌更多些。
席兰薇定了定神,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浅一颌,示意他有话尽管问便是。
“这位可是鸢才人?”
楚宣问道。
皇帝一点头:“是,你有话便问吧。”
“请问鸢才人,那日可有看见刺客长相?”
楚宣言毕,等着对方作答。
却见这鸢才人执起笔来,不觉一怔,正疑惑不解,听得越辽王在旁解释了一句:“楚大人莫要奇怪,这位鸢才人……不会说话。”
“不是不会说话。”
皇帝即刻接了口,淡睨了越辽王一眼,幽幽解释道,“前些日子因故致了哑。”
语毕自己一滞,他好像在有意无意地去想席兰薇会在意怎样的说法。
楚宣怔了一怔,视线挪到席兰薇肩头,问道:“娘子肩上的伤,便是那刺客所致?”
席兰薇一并答了,着宫娥呈给楚宣去看,纸上一共两行字:“未曾见刺客相貌,只大致之其身量、亦闻其声;肩头剑伤确为刺客所致。”
兰薇凝神,见楚宣接过那张纸去读,便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连一点轻微的变动都不想放过。
她觉得是自己多疑了,但还是谨慎为好,便刻意提了记得那人的声音。
只见楚宣将纸持在手里细读了两遍,视线始终回荡在两行字迹间,微蹙着眉头仿若在思量什么,并无半分半毫的慌张失措。
微微屏息,兰薇心下思考着,如他是那人,他下一句会问什么;如不是,又会问些什么……
倒是没什么肯定的结果。
楚宣喟了一声,抬起头来缓缓道:“长阳已封了城,查了几日没搜出这人。
才人娘子可否再与臣说说此人,记得多少便说多少……此事,总得抓住这人,才好知道始末。”
他的口气平静无比,甚至有几分因为寻不到进展而带来无奈。
但是……就如那日在黑暗中,那刺客的声音让席兰薇莫名其妙的心安一样,此时他的神情,让席兰薇没由来的怀疑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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