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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汪妈妈领了常师傅的遗孀来给沈穆清请安。
那女子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高大健美的身材,穿着白绫对襟袄,鸦青色素面马面裙,露出穿着鸦青色双面鞋的一双天足。
她虽然目有戚色,却神色刚毅,完全颠覆了沈穆清印象中未亡人楚楚可怜的形象。
见到沈穆清,她先是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然后淡淡地一笑道:“姑娘找我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沈穆清见她那坚强样子,已心生好感,又听她说话落落大方,更有了几分结交之心。
她请了常师傅的遗孀到炕上坐。
常师傅的遗孀没推辞,落落大方地坐到了沈穆清的身边。
待落梅上了茶,沈穆清也不客气,把汪总管事先准备好的两个银元宝——各重二十五两的雪花银用汗帕包了递给常师傅的遗孀:“因家母病着,不敢让她也知道这事,所以才没有亲自去祭拜,银子虽少,给哥儿姐儿做件衣裳穿。
还请常家婶婶不要嫌弃。”
常师傅的遗孀笑着接了过去:“那就多谢姑娘了!”
眼眶中却有莹晶闪烁。
沈穆清心里也不好受。
这可是常师傅的卖命钱!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只听得见西次间那自鸣钟滴滴答答的齿轮摩擦声。
“还没问婶婶怎么称呼呢?”
沈穆清为了打破屋子里的沉闷,问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问题。
“我娘家姓陆,在家排行第六,你称我六娘就是。”
陆六娘的声音里带了一声哽咽。
“孩子们都还好吧!”
沈穆清话一出口就后悔。
父亲去世了,孩子们能好吗?
她忙转移了话题:“听说你们这几天就要回沧州去了,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陆六娘深深地望了沈穆清一眼,道:“我们不准备回沧州去。”
沈穆清愕然。
“我虽然出身清寒,但也没有种过田。
让我回沧州种田,只怕是收成还不够雇人的费用。
而且孩子大了,也要进学,回沧州去,私塾先生的学问也不如京都的好。”
陆六娘细细地道,“威远镖局厨房里还缺个人,我灶上功夫还不错。
跟总镖头说了,暂时在局子里做厨娘,一个月也有一两五钱银子的入账。
房子是他原来在的时候买的,只图糊个口,也够了。”
沈穆清见陆六娘头脑清晰,对未来的安排即合理也符合她的实际情况,更觉得陆六娘不简单。
“常言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
六娘以后闲暇着,常来我们家走动走动。
有什么事,互相也好照应着。”
沈穆清真诚地道。
陆六娘却笑道:“姑娘不必自责。
他是在河边走动的人,总有一天要湿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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