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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就是他被施了夺魂咒。
现在的感觉和夺魂咒也差不多。
他虚弱的灵魂似乎已经从天灵盖上飘走,悠悠荡荡,一直飘到云上,正悲悯地俯瞰着扫帚上的空壳,急速穿梭在林立的高塔间。
但有时候,他又突兀地被拽回地面。
比如,当麦克唐纳向塔楼间的石桥直冲过去,而他闭眼准备迎接死亡,结果她做了个漂亮的俯冲。
“天呐!
你真该看看那一下!”
“看路!
!”
她垂直猛升,险险错开城堡的避雷针,又在半空急刹,害他重重磕在她背上,眼冒金星。
如果死前都不看一眼最后的风景,听上去未免可悲。
奔涌的疾风从他周围呼啸而过,吹得眼皮发疼。
斯内普试探地睁开眼,好像这个微小的举动,都会害他摔下高空。
生理性的泪水涌出,还没从眼眶跌落,就被卷碎,卷进狂风。
他用力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他从来没有飞过这么高,飞在城堡上空,把那一扇扇窗户、一排排尖塔,全都踩在脚下。
空气仿佛变得稀薄,在五月底的暮春,冷得瑟瑟发抖。
低头看,叫人心惊胆战,却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震撼。
而一抬头,丝缎般的夜空,银河从天边倾落,万千繁星,触手可及。
“老天,”
他听见玛丽轻轻地感叹,“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多星星。”
“看来你的天文学是不及格。”
他发出蔑笑。
在扫帚上得罪玛丽,实非明智之举。
她不置可否地喷了口气,伏下身,察觉腰上的手臂立刻警觉地收紧,才满意地牵起嘴角。
“那是校长室吧。”
她说。
管它是什么。
斯内普弓起背,把脑袋紧贴在她身后,确保自己做好准备——并没有。
她一加速,他就放声大叫,“停下!
!”
他们从校长室的高窗外轻捷滑过,下一秒,又绕着塔楼盘旋而下。
迎面而来,接踵而至,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图书馆、魔咒学和变形术的教室、格兰芬多的塔楼……颠簸摇荡、忽下忽上,一个个从他眼前闪过,又被立刻甩在身后。
那就像一条漫长回廊,或是无尽列车,而穿行其间的玛丽,则像游鱼入水,往来翕忽。
有时候,她从窗前掠过,欣赏玻璃窗上他们并不潇洒的侧影,有时候,她用袍角拂过城堡外墙熊熊燃烧的火炬,甚至,她故意毫无征兆在空中翻滚,惹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斯内普已经编织不出任何长句,只能问候她以直白的脏话,而她回以大笑,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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