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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他投来的视线,陶缇有点紧张,小声道,“殿、殿下,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裴延笑了,“阿缇你这样穿戴也挺好看的。”
陶缇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浆洗的有些白的蓝布衣裙,这……好看?
她不由得对裴延的审美产生了怀疑。
轻咳了一声,她道,“徐老伯家中没有女眷,我身上这衣服还是村里的一位婶子借的。”
“髻是你自己梳的么?”
“……不是,也是那婶子帮我绾的。”
陶缇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说起梳头这事,她是真的头大。
前世她一直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基本用梳子抓两下就好了。
可到了这里,贵女们都无比宝贝这一头青丝,头养的又长又厚的,打理起来极其不易,更别说挽起髻了。
见她惭愧的垂下头,裴延轻笑一声,“没事,以后孤帮你梳。”
陶缇心脏猛地一跳,脸颊也是一阵烫。
她赶紧起身,结结巴巴道,“那个,灶上还温着药,我去看看,你、你先躺着歇息……”
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裴延哼笑一声。
须臾,他敛起笑意,淡漠的盯着屋顶。
昨夜遇刺,下落不明——
大概明日傍晚,这消息便能送入父皇的耳中吧。
他还真的有些好奇长安那一众人的反应了。
………
不多时,屋内重新响起脚步声。
裴延转脸去看,来者不是陶缇,而是那个十岁的小孙子。
他端着一碗药过来,乌溜溜的眼珠子打量着裴延,怯生生道,“大姐姐说她要准备做晚饭了,让我来给你送药。”
裴延淡淡看了眼这个孩子,扯出一抹浅笑,“有劳你了。”
浩哥儿见他笑了,心道,看他昏迷的时候,一副神仙般矜贵、不好接近的样子,没想到醒来后,脾气好像还挺好的?
他走上前去,先将药放在一旁,问道,“这位郎君,我扶你起来?”
裴延说了声多谢,在他的帮助下缓缓坐起,身后靠着枕头。
“你要我喂你喝药吗?”
浩哥儿端起药碗,悻悻的补充了一句,“是大姐姐说的,她说你胸口和手臂上都有伤,若是你不能自己喝,让我喂你。”
她倒是交代的细致,人却躲得远远地。
裴延这般想着,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接过药碗,淡声道,“我自己能喝。”
汤药是温热的,入口刚好,就是苦味太重,但对裴延来说,喝药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在他体内流淌的,一半是温凉的血液,一半是苦涩的汤药。
见他一口气将碗中汤药喝完,浩哥儿惊讶的张开了嘴,“哇,你好厉害,这么苦的药你就直接喝下去了。”
裴延笑而不语,浩哥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得紫的李子来,“这个,你吃,这李子山上摘的,可甜了。”
“你留着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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