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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洲和裴灵碧都沉默了,心中虽有不服,却也不敢跟亲娘回怼。
周皇后看向裴长洲,幽幽道,“要想成大事,便需要足够的耐心。
你们父皇身子还健壮着,就算裴延过两年没了,这太子之位也不一定落到你的头上。
小四今年十五,小五也快十岁,你父皇撑到他们及冠是极有可能的……对裴延一个将死之人,你都这般沉不住气,日后你怎么与小四小五斗?”
裴长洲浓眉皱起,沉声道,“小四小五算什么东西,我是母后的嫡子,待裴延死后,我占嫡又占长,太子之位怎会落入旁人手中。”
周皇后嘲讽一笑,“我这个皇后算什么?你父皇是皇帝,谁当太子,还不是全凭他的心意。”
“小四,聪明慧达,骑射诗书也是极出挑的;小五是你父皇亲口夸过的“小福星”
,又是幼子,深得你父皇的爱重……他们多会讨你父皇欢心啊,可你呢?仗着是皇后之子,仗着有周家,有你舅父,就掉以轻心,以为太子之位是你的囊中之物了?简直愚蠢!”
裴灵碧见状,小声的插了一句,“我听说那个陶缇成天给太子做好吃的,太子的胃口都好了不少,就连叫御医的次数都少了些。
母后,皇兄,你们说太子的身子会不会慢慢变好啊?”
这话一出,周皇后和裴长洲表情都有些沉重。
好半晌,裴长洲冷声道,“钦天监都说他寿命不长,怎么会好。”
周皇后肃着一张脸,染了红蔻丹的纤长手指不重不轻的掐住案几一角,沉声道,“不会恢复的。”
不会。
不能。
她不允许。
待用过午膳后,周皇后先将裴灵碧打走,单独与裴长洲聊了许久。
末了,她透了个消息,“你父皇似有意将顾家人召回来。”
裴长洲惊愕,“顾家?裴延的舅家?”
周皇后郑重颔,“是。”
“父皇是怎么想的,都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想把顾家召回来。
召回来做什么,难道是想给裴延找靠山?一个将死之人,还值得他这般费心思?”
裴长洲真的想不通,他从记事开始就刻苦读书、不敢松懈,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优秀,却总是活在裴延的影子下。
父皇的目光永远放在裴延身上,仿佛裴延才是他的儿子,其他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附赠罢了。
周皇后看出裴长洲眸中的挣扎苦闷,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叹气道,“都怪母后,是母后无用,无法讨得你父皇的欢心。”
裴长洲回过神来,忙道,“母后,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顾氏那个狐媚子,死这么多年了,还阴魂不散,勾着父皇对她心心念念不忘。”
周皇后美眸低垂,眼底划过一抹幽深的恨意,静默半晌,她情绪平稳如初,缓声道,“还是想想顾家回来后,咱们该如何应对吧。”
这边厢母子俩暗自筹谋,另一边的明月宫内,陶缇与徐贵妃相谈甚欢。
花香袭人的庭院中,陶缇与徐贵妃相对而坐,一个一袭素雅温婉的藕色长裙,婉约如玉兰;一个穿着华丽雍容的绯色宫装,灼灼如牡丹。
彼时清香袅袅,春光正好。
今日学堂散学的早,五皇子本来还想在外面抓蛐蛐玩,一听小太监说太子妃嫂嫂到了明月宫,登时眼睛就亮了,撒丫子就往家里跑。
当他气喘吁吁的跑到明月宫时,陶缇正与徐贵妃说着玫瑰鲜花饼的做法。
“嫂嫂!”
五皇子麻溜的跑了过来,一张圆圆脸上透出欣喜,像只活泼热情的小狗狗。
“欸。”
陶缇微笑应了下。
对面坐着的徐贵妃无奈笑道,“你这孩子,见到你太子妃嫂嫂高兴,就忘了母妃了?”
五皇子笑了笑,赶紧给徐贵妃问好。
“瞧你这跑的一身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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