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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谭季明都不知道,他只走上前去抱住陈林,胡乱亲了亲他的脸庞,又说:“我很想你。”
说完,又从包里掏出几个包好的盒子,推到陈林面前,说:“我在外面玩,看见这个也适合你、那个也适合你,就给你买回来了。
你可不能不收,这些我可没法用。”
陈林一个个拆开,有围巾、手套,还有钢笔。
他不懂价格,只觉得样子很漂亮。
谭季明问他:“你喜欢吗?”
陈林看着他,轻轻点点头。
谭季明扑上去抱住他,又问:“你是原谅我了吗?”
陈林低低“嗯”
了一声。
他的耳朵贴在谭季明怀里,烫的发红。
不是为了欣喜,而是羞愧。
他在那一刻是那么的恨自己,恨自己的卑微和低贱。
他该拒绝这些的,但他已经没有了拒绝的底气。
这自卑如蛆附骨,将永远不能离他而去。
那一晚他睡得很熟,谭季明和他做爱了,他们在浴缸里做了一次,在床上又来了两次,陈林很累了,但谭季明仍抱着他,火热的性器顶在他腰间,接着插进他的身体里。
那感觉这样热,灼烧着陈林,将他的理智都烧毁了。
他尖叫、崩溃、哭泣又求饶,直到两个人一起发泄了。
在梦里,陈林被吊起双臂架在火上烤。
四周围的火焰是那样多,从他的脚底一路向前,遮天蔽日。
他睁开眼,只能看见眼前一片猩红火舌,犹如一张咧开的嘴,冲他绽出一张笑脸来。
陡然间天旋地转,陈林身下失重,蓦然坠落下去——
他醒了。
可他却见到了陈曼。
陈曼正坐在他面前。
她看起来和当年差不多的模样,只不过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正坐在桌边看电视新闻,似乎是怕吵到他,声音开得很小,灯也只开了一盏,并不亮顶灯,屋里有些昏暗,电视的光一闪一闪照在陈曼脸上。
她坐在侧面的沙发上,手边堆了许多衣物,正一件件叠起来,一面叠一面时不时看着电视,像是新闻里真的有什么吸引她似的。
陈林揉揉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他看见自己身上穿着冬季的长裤,身上一件黑色高领毛衣,紧紧裹着他的喉结和挺起的胸膛,那是十几岁时候的他绝不会有的宽阔肩膀。
陈林终于意识到,刚才不过是一场梦境,只是不知什么时候的过去又涌进他的脑子里,叫他突然想了起来罢了。
陈林低声喊了一句:“妈……”
陈曼抬起头来。
他见她正叠着一件缎面紫色收腰衬衫,那件衣服腰身很细,倒是很考验人的曲线。
但陈曼穿上应当是好看的,尽管过了许多年,但她依旧苗条,若是精心打扮,该是美丽的——而白天陈林和姜玄都已见证了这一点。
此刻的陈曼,眼角有些细纹,在光下显得有点深,阴影留在细纹的沟壑之中,像一道道干涸的水渠,她的鼻尖上沁着一点点的粉红,也或许是刚从外头回来的缘故,那点粉红点缀在面部的中央,像寿桃心尖上的一抹生机,映衬得她的两片嘴唇都晶莹了许多。
那上面仍是有些岁月的纹路镌刻在皮肉之间,但仍像番茄皮肉似的泛出点藏红色来,远看上去像一瓣罂粟刚刚开了苞。
此刻她回了家来,换了居家的宽肩纽扣系领运动衫,又穿条格纹半身裙,侧着腿坐在沙发上,显得娴静文雅,若是只看身段,说是三十几岁也是可信的。
陈林越看她,便越发觉她仍是有些风韵的,这和他记忆深处那个高烧躺在床上,嘴唇和脸色都泛着白的母亲有着莫大的区别,像是时隔了许多个冰凉寒冷的冬天,一株花在久违的晚春终于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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