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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从前不是。
但如今怎么样,连她自己也不得知。
李净见何言昭正了正神色,捏紧了手中的案卷。
他笑了一声,道:“张世清便是教出了这样的学生?你费尽心机来到这皇城之上,我当是你心纳民生,对你尚存几分期许,可你不过所为握权谋私,读了十几载的儒家圣贤,听不见百姓的呐喊,看不见天下万姓的血肉,到头来这宦海之中又多了位尸位素餐者,若是日久天长,怕是我之过错。”
见李净沉默,何言昭又厉声道:“你初来不久,却已与中书令攀上,柳砚此人善玩弄权术,你从他那学来的手段,是不是他日必将风闻奏事,令这百官之监沦为你党争的工具!”
李净哑然,她所为是为报仇不假,有朝一日身居高位,也只是想着可以便与敌人抗衡,早些年纯粹的壮志凌云,怕是早已千疮百孔。
但何言昭之言,或许此时的她不完全认同,亦不理解他为何如此震怒。
她看着何言昭,开口:“大人,不管您信与不信,我与柳大人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绝非你所言而为。”
“我信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官,天子将会如何看。”
李净执拗地看着何言昭的眼,及时补充说道:“还请大人给再我一次机会!”
何言昭没说话,大手一挥转身就走,独留李净一人在原地。
李净看了看手中的案卷,无声叹了口气,此时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还不出来?折子复审完了吗?”
李净听到何言昭没好气道。
李净一愣,即刻又反应过来,笑着回了一声:“哦,来了!”
“多谢大人!”
李净跑出来冲着何言昭的背影喊着。
……
午时,十角街临着的一条河畔边,此时正是春意盎然的好时令,河畔边上杨柳依依,随风荡漾着。
河畔两岸横着一座桥,商贩行人来来往往,垂髫孩童拿着刚买的糖油果子在桥上蹦蹦跳跳。
孩童跑啊跳啊,忽然被桥下河边一棵杨柳树旁的一个人所吸引住。
他停下脚步,默默好奇地注视着那个女人。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全是灰,似乎看不见,也说不了话。
那女人杵着一根木棍,踉跄摸索着,木棍点到一处,便挪步一步,过程所谓艰辛。
她的衣衫上似乎隐隐约约留有血渍,身上亦有伤疤,凉风一吹,她便疼得只打哆嗦。
孩童看到她慢吞吞走到河边,风大令他眨了眨眼,等他睁开眼睛那一刻,女人的身影蓦然消失,只留河水漾起一层一层的花。
随后,四周有人惊喊道:“快来人,有人投河了!”
#
李净在察院翻着案件,翻到一纸空文,其上只有潦草几字,倒不像是案件,更像是随记了。
“元德四年二月十五,青州秦氏阿语击鼓鸣冤,无一证词,状告无人。”
单从案件所看,这桩案子应当是没有了结,没有要状告的人,没有证词,只留个名字,饶是通天判官亦无头绪。
李净拿着案卷准备去问问周仕阳,怎料刚走到其面前,话还没问出口,周仕阳一把将她推开,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后面匆忙跟着几人。
李净一头雾水,紧跟其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周仕阳焦急,紧皱着眉头:“十角街有人投河了。”
“投河了,案子应交于大理寺,我们为何要急?”
李净又问。
周仕阳对她摆摆手,神色更复杂了:“原是如此,但死者生前击鼓鸣冤过,登过御史台宗卷,我们没给受理,如今坊间相传,皆拜我们所赐,让她无处可申冤,这才灰心投了河。”
宗卷?李净想着,紧跟着周仕阳一道出去,她这几日已阅不少案卷,说不定能有个头绪,于是问他:“死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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