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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凡眉宇紧锁,目光落在池应先划破的手臂上:“……你在流血,我先给你处理下!”
池应先扫过围绕着巴士横七竖八的人,嘴唇微微蠕动,在无声清点人数。
其他主演变成了背景板,他们在互相指责,最后将责任丢到了小腿骨折、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司机身上。
黛凡对他们的争吵置若罔闻,扯出收在裤腰里的衣服下摆。
他不需要回应,自顾自地撕下一长条布来,再拉过池应先的手臂。
像这样的大场面,讲究演员各自的配合,他们也许没有在对话,也许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可彼此的气场却有相接。
在蒙蒙亮的天光里,好像真有这么一车人,停在年久失修的道路中央,他们激烈地争吵,激烈地问责他人。
摄影缓缓推进,从争吵那方推到两位主角面前。
“陈一寓”
垂着头,整个人狼狈不堪,裸露的皮肤上仍有几处在流血,可他好像毫无察觉,只认真地替“戚戎”
包扎,手法娴熟而稳当。
“戚戎”
的目光没落在眼前人的身上,而是看着那边丑态毕现的争执。
他任由“陈一寓”
替他包扎伤口,终于被吵得有些头大:“省省力气吧,现在责怪司机也没有用。”
无人理会。
该吵的人还是在吵,甚至互相用手指着对方,数落起旁人在车上的种种行径。
哪怕逻辑不通,只要在他们眼里有可能酿成这一场灾难的行为,都成了借口。
监视器里,呈现出池应先的特写。
他喉结处上下动了动,脸上神情麻木,就好像看惯了世态炎凉,已经没了所谓。
可就在下一秒,池应先忽然咆哮:“别他妈吵了!”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投向他,每个人神态各异,说不出的微妙。
只有黛凡,也就是“陈一寓”
,不为所动地将伤口包扎完,然后轻声道:“好了。”
“卡!”
顾釉操着扩音器喊道,“过了!
各位前辈真是太给我省事儿啦!”
她这话当然不是说池应先和黛凡,而是说那几位老演员。
他们经验丰富,监视器里镜头推过每个人的脸,居然找不出可以再精益求精的地方。
这也是顾釉对演员要求高的原因,好的演员能给拍摄省下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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