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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第2页）

还是因为——

那日赵怀霁在她记忆中的神情，竟与她死前的最后一刻如出一辙？

她缓缓掀开锦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指尖微微颤动，心头的沉闷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需要透透气。

微风拂面，廊下幽静，远处的鸟鸣声被风卷得有些破碎。

沈秋辞的指尖拂过冰凉的红木栏杆，清凉的触感透过指腹，像是在现实与梦魇之间拉回了一丝界限。

可那种被人深深注视的感觉，却迟迟未散。

她蹙眉，心底倏然涌起一丝异样的不安。

突然——

耳边传来一丝异动。

她倏然蹙眉，眸色一沉，猛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沈小姐，别来无恙？”

赵长宴正从后院墙上翻下来。

不同于以往的贵族风流，他今日未戴冠，而是松松地以黑色发带束起一条长马尾。

他从墙头跃下的瞬间，发带微扬，乌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如同松风拂竹，带着一丝轻狂不羁的洒脱。

他身上惯常宽松的长袍换成了墨色箭袖劲装，袖口收束，勾勒出更为修长挺拔的身形，腰间则随意系着一条窄幅的腰带，竟带着几分江湖人的随性。

他单手撑着墙檐，姿态散漫，眼中却浮起一抹揶揄的快意，仿佛故意来打破她的宁静。

沈秋辞望着他，心中罕见地生出一丝懊恼。

方才的梦魇还残留着余温，胸口似乎还存着刀锋刺入的幻痛，可当她的目光与他交汇，所有的惊悸与不安，竟像被风吹散了一般，了无踪迹。

“……世子好身手。”

她咬牙道：“倒像是常做梁上君子的。”

纵然大曜民风开放，朝廷中亦有女吏，男女之防不如前朝礼教森严，但赵长宴这般随意翻墙闯入闺阁，已是放肆无礼。

可偏偏，他像是没听见一般，笑意不改。

他懒懒地迈步上前，顺手勾住廊边的雕花木栏，姿态随意地倚靠着，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

他的目光落在沈秋辞身上，一动不动地端详着。

面前的女子身姿清瘦，脸色还带着一丝病后的苍白。

赵长宴眯了眯眼，心下想道，八成是被赵砚行吓的。

那位陛下，怕不是对她威吓了一番，将她折腾得病上加病？

念头微转，他忽而轻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带着几分随性，又似乎透着某种意味深长。

病得正是时候，圣旨刚一下，她便称连宫门都进不得。

最后虽是赴了选秀，但赵砚行也竟没有追究。

这两人之间必藏着不小的隐情。

他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朗声道：“沈小姐，许久未见。”

沈秋辞垂眸，似是收敛好了情绪，抬眼时，眼底已然平静如水，语气不冷不热：“世子突然造访小女后院，未免太不将沈府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赵长宴轻笑，随意地抬手拂了拂袖口，步伐不紧不慢地向前一步，斜倚着廊柱，语调懒散：“我原本是正大光明来拜见沈大人的，只可惜他不在府中，这一趟，算是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