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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灼然转换了一下心情,垂眸看向导演,“对不起导演,刚刚我走神了,麻烦再来一次吧。”
他身高不低,又被绑在有一定的高度木架上,只能居高临下的和导演对视上。
看到这个小群演的正脸,刚刚还怒气冲天的导演瞬间哑火。
导演其实不是导演,他只是这个《谍影重重》剧组的副导演之一,负责拍摄没有主咖在场的群演片段。
现在这一幕,正是拍摄自由党派人士遭到反动派迫害,受尽酷刑后仍不肯交出名单的场景,等到主角赶到时,一众自由党成员已经伤势过重而亡,主角立誓要为他的同志们报仇。
……而林灼然扮演的,就是其中一个自由党派成员,只是因为有一出受刑要泼冷水的情节,他年轻气壮,才被拉来专门拍这一段。
拍完后能不能顺利剪辑播出,还要看最后效果,得主导演点头。
副导演黄齐敏哑然失声,他知道娱乐圈难混,但是他不知道长成这样的人是怎么混成一个小群演的。
眼前的少年?
不,虽然脸长得嫩,但看气质应该是青年了。
这位不知名的青年群演,刚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发丝狼狈的贴在脸颊上,嘴唇都冻得失去血色,还有身上破烂湿透的布衣,确实符合经受酷刑的情节。
然而这样狼狈的造型,他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青年清凌凌的眼眸,雪一样通透莹洁的肤色,配上冻得苍白的唇色,整张面容却妖异的艳丽起来。
黄齐敏想到了自己大学时为了完成课题而研究的风俗志异,知道有种诞生于人想象之中的美妖,借由画卷藏身,人一打开画卷,就会被画中的美人吸引,不知不觉走入画中世界,再也出不来了。
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木架上的青年。
“导演?”
见导演迟迟不说话,林灼然又喊了一声。
黄齐敏赶忙道,“你别喊我,你喊我我害怕。”
?什么毛病?
“来个场务,给他披个毛毯。”
黄齐敏冲着远处喊道。
马上从那边跑过来一个人,正是随叫随到的小场务,同样走进了就被绑在木架上的群演震撼到,痴痴呆呆的给青年披上毛毯后,站在原地不走了。
黄齐敏有点害怕林灼然,又想多看两眼,瞥到地上夹杂着血迹的水渍,心里更发毛了。
“导演,是哪里有问题吗?”
林灼然把毛毯裹在身上,终于有了些温度,只是还是冷。
听到林灼然再次跟他说
()话,黄齐敏才定了定心神,重新向林灼然看去。
林灼然身上还缠着绳子,所以没从木架上下来,只是双手全松开了,改成抱着毛毯。
毛茸茸的毛毯裹着他,冲淡了第一眼的妖异感,终于像个活人了。
不过,不太像剧情里饱受酷刑的自由党人士,披着剧组统一的灰色毛毯,都像贵族王子公孙披上他的大氅。
黄齐敏整理了下思路,“你这样,加一句台词,士兵浇完水后问你名单在哪里,你看镜头,说一句‘自由引导人民’,然后再死。”
本来这段是自由党人士被浇完水后直接断气了的,他懒得对群演上斯坦尼康,所以一开始并没有给台词。
“好。”
林灼然不知道副导演心中所想,但对于再淋一次水没有意见。
将刚上身没多久的毛毯递还给场务,林灼然看向黄齐敏,“开始吧?”
无关人员离场后,林灼然重新把麻绳缠在两只手上,装做被固定在木架上摇摇欲坠,低下头等待导演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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