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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像一支胜利后参加庆功会的足球队,个个都醉醺醺的,讨人厌,还不肯回家。
沃洛佳很烦这种人。
一些人也许会因为苏联的秘密警察、苏联严酷的国内统治以及苏联人对抽象艺术清教徒式的态度而对苏联留下同样的印象。
但他们错了。
社会主义是成长中的意识形态,在走向和谐社会的过程中必然会犯些错误。
内务委员会的酷刑室是个例外,只是社会主义健康肌体上的一个不良癌变而已,总有一天会手术切除的。
但战时也许不行。
预料到战争将要发生,沃洛佳早就给潜伏在柏林的谍报人员配备了秘密电台和密码本。
这时,有限的反纳粹人士能否继续给苏联传递消息变得至关重要起来。
离开前,沃洛佳销毁了这些人地址和姓名的记录,他把这些信息都记在了脑子里。
回到家后,他发现父母的身体都很好。
父亲有些劳累,准备对付德国的空袭是他的职责所在。
沃洛佳去看了妹妹安雅和妹夫伊利亚·德沃尔金,以及他们十八个月的双胞胎儿女:小名德米卡的德米特里和小名塔妮娅的塔蒂阿娜。
不幸的是,在沃洛佳看来,他们的父亲还是和以前一样性格阴暗。
在家休息了一天,好好睡了一觉,他准备重新投入工作。
他在情报大楼门前通过了金属检测器。
尽管楼里的设施很简陋,但似曾相识的走道和楼梯还是引起了他的一腔乡愁。
在楼内行走的时候他指望着有人能上前向他致以祝贺: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一定知道他证实了巴巴罗萨计划。
但同事间连个和他打招呼的都没有,也许这里的人都太谨小慎微了。
沃洛佳走进打字员和文件管理员工作的巨大开放工作区,和一个中年女接待员打了个招呼:“妮卡,你好——你怎么还在这儿工作啊?”
“你好,别斯科夫上尉,”
妮卡的态度没有他预想的那么热情,“莱米托夫上校想立刻见到你。”
和沃洛佳的父亲一样,莱米托夫上校的职位还不足以使他在30年代末的大清洗中遭殃,现在他填补了被清洗的不幸前任留下的空缺。
沃洛佳对大清洗知之不详,但他不相信背叛祖国应当被严惩的高层人士有如此之多。
这些人有的可能被监禁在西伯利亚或其他什么地方,有的可能已经被处决了。
沃洛佳只知道他们都已经消失了。
妮卡告诉她:“莱米托夫上校现在搬进了走廊尽头的那间大办公室。”
沃洛佳走过开放的大办公区,向一两个熟悉的同事点头微笑,但他们对他也是熟视无睹,在他们眼中,沃洛佳显然不是自己以为的英雄。
他拍了拍莱米托夫上校办公室的门,希望上司能给他点提示。
“进来吧。”
沃洛佳走进莱米托夫上校的办公室,向上校行了个礼,然后关上门。
“上尉,在外这么些年辛苦了,欢迎你回来!”
莱米托夫上校绕到书桌前,“你在柏林成功地完成了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为此我要私下里向你表示感谢。”
“先生,这是我的分内工作,”
沃洛佳说,“但为什么要私下里呢?”
“因为你的情报忤逆了斯大林的意旨,”
他扬起手,示意沃洛佳听他说完,“别担心,斯大林不知道证实那条情报的人是你。
但大清洗之后,这里的人都很紧张,生怕哪天站错了队。”
“我做错什么了?”
沃洛佳难以置信地问,“虚构假情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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