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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与克里奥佩特拉（第12页）

愿胜利的桂冠悬在您的剑端，敌人到处俯伏在您的足下！

安东尼

我们去吧。

来，我们虽然分离，实际上并没有分离；你住在这里，你的心却跟着我驰骋疆场；我离开了这里，我的心仍旧留下在你身边。

去！

（同下）

第四场

罗马，恺撒府中一室

[奥克泰维斯·恺撒、莱必多斯及侍从等上。

]

恺撒

你现在可以知道，莱必多斯，我不是因为气量狭隘，才这样痛恨我们这位伟大的同僚。

从亚历山大里亚传来的消息，都说他每天钓钓鱼，喝喝酒，嬉游纵乐，彻夜不休，比克莉奥佩特拉更没有男人的气概，既不接见宾客使者，也不把他旧日的同僚放在心上；凡是众人所最容易犯的过失，都可以在他身上找到。

莱必多斯

他的一二缺陷，决不能掩盖住他的全部优点；他的过失就像天空中的星点一般，因为夜间的黑暗而格外显著；它们是与生俱来的，不是有意获得的；他自己也无能为力，决不是存心如此。

恺撒

你太宽容了。

即使我们承认托勒密王室的宫闱，为了一时的欢乐而牺牲了一个王国，和一个下贱的奴才对坐饮酒，摇摆着蹒跚的醉步白昼招摇过市，和那些满身汗臭的小人互相殴打，这种种恶劣的行为，都算不得他的过失；即使安东尼果然有那样稀世的威仪，能够不因这些秽德而减色，我们也绝对不能宽恕他，因为他的轻举妄动，已经加重了我们肩头的负担。

假如他因为闲散无事，用醇酒妇人消磨他的光阴，那么即使过度的淫乐煎枯了他的骨髓，也只是他自作自受，不干别人的事；可是在这样国家多难的时候，他还是沉迷不返，就像一个已经能够明白事理的孩子，因为贪图眼前的欢乐而忘记父兄的教诲一样，我们不能不对他严词谴责。

[一使者上。

]

莱必多斯

又有什么消息来了。

使者

尊贵的恺撒，你的命令已经遵照实行，每一小时你都可以听到外边的消息。

庞贝在海上的势力非常强大，那些因为畏惧而臣服恺撒的人，似乎都对他表示衷心的爱戴；不满意现状的，一个个都到海边奔附他。

一般人都说罗马亏待了他。

恺撒

我应该早就见到这一点。

人类的常情教训我们，一个人未在位的时候，是为众人所钦佩的，等到他一旦在位，大家就对他失去了信仰；受尽冷眼的失势英雄，身败名裂以后，也会受到世人的爱慕。

群众就像一面漂浮水上的布旗，随着潮流的方向而进退，在盲目的行动之中湮灭腐烂。

使者

恺撒，我还要报告你一件消息。

茂尼克拉提斯和茂那斯，两个著名的海盗，啸集了大小船只，横行海上，四出剽掠，屡次侵犯意大利的海疆；沿海居民望风胆裂，年轻力壮的相率入伙，协同作乱；凡是出口的船舶，才离海岸，就被他们邀截而去；因为他们只要一提起庞贝的名字，就可以所向无敌。

恺撒

安东尼，离开你的荒唐的淫乐吧！

你从前杀死了赫息斯和潘萨两个执政，从摩地那被逐出亡的时候，饥荒到处追随着你，你虽然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却用无比的毅力和环境苦斗，忍受山谷野人所不堪忍受的苦难；你喝的是马尿和畜类嗅到了也会恶心的污水；吃的是荒野中粗恶生涩的浆果，甚至于像失食的牡鹿一样，当白雪铺盖牧场的时候，啃着树皮充饥；在阿尔卑斯山上，据说你曾经吃过腐烂的尸体，有人看见了这种东西是会惊怖失色的。

我现在提起这些往事，虽然好像有伤你的名誉，可是当时你的确用百折不挠的战士的精神忍受这一切，你的神采奕奕的脸上，并不因此而现出一些憔悴的痕迹。

莱必多斯

可惜他不能全始全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