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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厌辞俯下身来,去吻月皊困倦迷离的眼睛,又将手伸过去,给她上药。
是该睡了。
已经是下半夜了。
月皊很快睡着了,酣眠中亦要靠着江厌辞。
成双成对的喜烛彻夜亮着。
江厌辞望一眼暖红的烛光,为两个人整理了被角,亦合上眼。
他将要睡着,听见耳畔呢喃般的一声浅唤——“三郎……”
“嗯。”
江厌辞应一声,握着月皊的手微微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
月皊嗡软的低“嗯”
了一声,知道他在,彻底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了颜色,是大片的暖红色,隐约浮着鸳鸯戏水、双雁鼻翼、连理枝和喜字等花样。
月皊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认出来了,这些花样呀,今日无处不在。
翌日,月皊自己睁开眼睛醒过来。
餍足的深眠之后,是一种不可言谓的通体舒畅。
那隐隐约约的疼痛竟也有了另一种舒惬。
她翘着唇角转眸,并没有在身边看见江厌辞的身影。
月皊坐起来,探手去掀大红色的床幔。
一瞬间,明媚的春光隔着窗纸泄进来。
那些于光影里跳跃的尘埃也带着继续雀跃的美好。
月皊望了一会儿照进来的春光,忽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什么时候了?
她急急忙忙地想要下床,可是并没有看见她的衣服。
她焦急地唤:“三郎?三郎?”
刚一开口,月皊也因为自己声音的沙哑而意外。
她来不及多思,寝屋的房门被推开,江厌辞出现在门口。
月皊攥着锦被的手微紧地将被子压在胸前遮挡,抬眸望着江厌辞。
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光太过温柔,月皊觉得一步步走过来的江厌辞好似变得更好看了!
江厌辞一掌撑在月皊身侧,俯下身来,动作自然地亲了一下她的唇角,问:“睡好了?”
月皊抿了下唇,小声问:“什么时辰了?”
“巳正。”
月皊忽地睁大了眼睛,急急责问:“你怎么不喊我起来呀?”
她焦急的声线里含着一丝嗔怪,伸手去推江厌辞,催:“帮我拿衣服呀。”
“哪有大婚第二天睡到这个时候的呀?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月皊“呜呜”
了两声,眼睛也跟着微微泛了红。
江厌辞瞧着她的眼睛快掉下泪来,立刻说:“你早就起来了,就说是我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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